Author Archive: 星學

那一種卓越與自豪

德國人素以一絲不苟的敬業、勤勉劬勞的工作而著稱於世。我曾經留學在萊茵河畔生活過數載,發現他們的這一特性確實名不虛傳,但是給我更深刻感受的,是這一表面現象背後所蘊藏著的實質內涵:一種卓越的自尊和強烈的民族意識。 日爾曼民族的自豪 舉幾個生活中的小例子為證。我所結識的洋朋友們,經常邀請我這個素昧平生的外國大夫去其家中作客。這一點跟咱大唐的國情不同,在中國人的概念裡,請客吃飯在酒店飯館才有面子,以示尊重;可洋人剛好相反,在家中接待款曲的方是貴客嘉賓。這是我出了國以後才曉得的洋俗之一,因此每每赴宴 輒感受寵若驚。就是在這些宴請活動中,主人很自然地就向我們展現了自己的居家,讓外邦人得見了德國各個階層人士的實際生活情形。 有一次在歡筵之後,東道主音格爾老師得知我對二戰的資訊紀實感興趣,特地放映了記錄片電影給我們觀看。那是不同於我曾見過的版本和鏡頭,當畫面上出現了科隆城被炸得千瘡百孔、幾乎被夷為平地的景象時,我眼的餘光覺察到她在一旁默默地流淚。之後她跟我說,每回觀看此片時皆是止不住的黯然神傷。 洋友們也時而在周末和假期中,車我一家外出旅遊,南到慕尼黑、北至漢堡,還有布魯塞爾等,食宿全由他們安排承包,我們就清享現成的。一路上他們總是眉飛色舞地介紹著沿途的山川麗景,解說著相關的歷史沿革。那些曾在史書上如雷貫耳的大城名邑,經這親眼目睹和說辭旁證,印象更深刻了。這種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美好家園向遠方來客展顯的心情,欣然溢於言表;那種無時無刻不為昌盛祖國驕傲自豪的神態,油然充滿臉龐,讓我暗暗感佩不已。 著名畫家曹依默有一次在她的慶生聚會上,與我們聊起了往事,說七十年代初,她陪同丈夫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待過幾年,其間懷了孕,卻是在臨盆前飛回故鄉來分娩,原因很簡單:「我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美國公民」。這輕輕的一句直白頗令我們詫異:多少人為了得到花旗國的綠卡瘋狂努力,她卻絲毫不熱衷,很輕鬆的就放棄了這「 天賜良機」。 我的一位同事克利斯朵夫住院醫師,在霧都倫敦完成了博士後返國,在歡迎派對中他跟我說:英國挺缺大夫的,我在那兒謀職沒問題。但卻不想,雖然醫科畢業生在德國不那麼容易找到合適的位子,但我還是回到自己的國家來。 卓越感的氣勢 也許你會認為,此乃他們「仍在記恨敵國」的表現,可德國勇於承認、懺悔納粹犯下的罪愆,戰爭賠款無數,一直是接納外國人(難民)最多的國家;或許你會覺得,「因為他們的國家已經發展得很好了,所以沒有必要出走,滯留在域外」。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,日爾曼人首先是靠著這股精氣建設成強國、「精神變物質」的,而精神的力量又不斷地豐富著物質,纔有了戰後迅速復甦、重列世界前茅的今天。 僅就這幾件看似小小的日常情節,就讓我至今不能泯忘他們強烈的民族情愫。正由於這「不屑瑣事 」所透射出的愛國情懷,平鋪直敘中所流露出的榮國益民精神,叫德意志人傲立於世界民族之林。同時叫曾自詡、倨傲為勤勞刻苦的炎黃子孫的我,內心受到了衝擊和震撼,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的汗顏:我們平常百姓在西人面前,恐不多有這般的「氣勢」和自發的責任感,也較少如此自覺主動地「炫耀」大中華吧。實在反省日耳曼民族的這股勁頭和卓越感,的確值得「一盤散沙」的我們華人學習。 信了主的我,由此還聯想得更多更遠。我等基督徒係神國的子民,被上帝揀選的族類、有君尊的祭司,在這個世界上過著在地若天的生活。我們的元首是締造天地、創始成終的主;我們的國度白璧無瑕、神聖無比,是世間任何強族盛邦所不可同日而語的。可是我們自己究竟有沒有那股湧自心底的豪邁自信,敢於向世人彰顯誇耀所屬神國的優越美妙?我們到底有沒有那種發自肺腑的真切摯言,感染帶動周遭的人,也分享救主的至大恩典? 熱情與表現至少不應該遜色於德國人對他們祖國那般神氣態度才是。 基督徒應有的豪邁 不無遺憾,現實中有不少人「不好意思」啟齒自個的信仰,遑論身體力行地作見證、傳福音了。甚至不願理直氣壯地當眾宣稱自己是耶穌的信徒,所能遵循主旨意的範疇僅僅囿於教堂和團契,一俟出了這個小圈子,便看不出與尋常人有啥區別來了。大概是忘記了,或者沒有徹底明白,自身的天國公民身份是多麼的榮耀,是被主以祂的寶血在十字架上「分別為聖」出來的。神國的公民絕不能「混同於一般老百姓」,當以天上「神州」為尊榮,以重生獲救為冠冕,處處展現、宣揚蒙恩被贖的無比奇妙,感召世人也來成為神家的一員,方才不失為基督徒「普通一兵」的「英雄本色」。 史載希臘帝國皇帝亞歷山大的麾下,曾有一個膽怯懦弱不敢上戰場的兵丁被帶到了帳前,當大帝知道了這個士卒也叫亞歷山大時,便說「要麼你赴前線去打仗,要麼就改名換姓,因為你擁有一個偉大的名字。」 由此俺在想,我等這些基督的精兵,更不應該有辱了萬軍之耶和華賜給我們的「神之兒女」英名,不能愧對祂在萬世之前就揀選了我們的奇異恩典,一定要脫掉舊人、穿上新人,超越自我,在神國度的事工中力求卓越爭上游,讓我們的大君王得著當有的諸般榮耀。

憶苦思甜知足惜福

人慾海難填,惟主恩夠用,福樂享久長。 勤儉家風慈母訓 俺最是佩服爹娘的憶苦思甜的家教,如今我亦如法炮製,將這傳統作風在北美進行到底。二老過去雖然名為「白衣天使」,實際上卻是「臭老九」。政治面貌歸「地、富、反、壞、右」;經濟狀況屬城市貧民一族。因為平均主義盛行,薄薪幾十年如一日,養活四老五小難免捉襟見肘。常年在「運動來了」的掙扎裡,累月於揭不開鍋的拮据中,而徒有大夫虛名。 其實係農民之子的父親,打小就抓緊對孩兒實行回憶對比教育,讓我們知道自己身在福中,要珍惜這福氣。在俺四五年級剛會騎單車後不久,他便經常周末帶著俺下鄉,到郊區去轉悠,實地民情考察,看農家茅舍斷垣,村童光身赤腳走在滾燙的沙土路上。無言的說教,叫俺知足眼下自己所擁有的。 母親則教我們孩子們燒火煮飯,挑水劈柴,儘管多是男兒,仍要浣洗縫補。所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。「三年自然大災」時期,我們喫樹葉、啃菜團,喝涮鍋水;「紅色風暴」中,撿傳單裝訂起來,用背面作練習簿,閉門自學功課,我才得在文革後首批考入大學,穿著「解放鞋」、「中山服」,土得掉渣兒。 畢業當了醫生,添了丁,一家三口與他人家庭,合租一個三居室單元,作「團結戶」住了幾年。無奈中輒以貧窮自在、富貴多憂,自我安慰。 至俺留洋前後時,世道變了,眼界寬了,不少學友發了,自己的荷包也鼓了,客觀上不乏過體面排場日子的條件,唯主觀上依然保持著勞動人民的本色。 自古男兒當勤儉 大凡人窮之際,皆耐得清苦寂寞,而騰達後則「積重難返」,所謂由儉入奢易,由奢返儉難。貧富並無一統標準,惟取決於人心知不知足。 「向錢看」時,再富也覺不夠,像詩云「經日奔波只為飢,才方一飽便思衣。衣食兩般皆俱足,又想嬌容美貌妻。娶得美妻生下子,恨無田地少根基。買得田園多廣闊,出入無船少馬騎。槽頭栓了騾和馬,嘆無官職被人欺。縣丞主簿還嫌小,又要朝中掛紫衣。」每每心煩意亂,奮不顧身,朝朝暮暮去鑽營,昧昧昏昏白了頭。 「朝後看」時,再窮也感不缺,如詞曰「別人騎馬我騎驢,仔細思量我不及,等我回頭看,還有挑腳漢」。往往就心平氣和,泰然處之。穿幾多來喫幾多,慾寡精神爽,何須苛刻受奔波。俗話說得好,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。全憑自家開心釋懷,不論際遇恁地演化,以內心之不變應外界的百變,巍然自立,安坦從之。 因此就自立心法,布衣蔬飯,即是錦衣玉食;茅屋竹籬,便是蓬萊閬苑;糟糠之妻,就是天女下凡,日子怎生不快活?心界怎能不超脫?說實在的,就今朝之物質豐富程度,你貧能貧到哪兒去?無非房子小點、車子舊點、頭銜低點、旅遊少點唄!事實上,來北美的人極少是家徒四壁、一窮二白的。 當然,奢儉亦無一統標準,因各個時期和地域而不同,更是相對的。英國女王不搭乘專機而坐民航的頭等艙,能駕「奔馳」車的改開大眾車,可以置豪宅的換住進鎮屋,對這些人來說已夠艱苦樸素的啦!但就廣大的騎車租屋的市井小民而言,仍舊是很奢靡的,可在後者擱著臉朝黃土背朝天,一輩子未進過城的老農眼裡,又算肥得流油的富人了。可見難以絕對量化貧富程度。所以,事主們想比較的話,最好是縱向拿自己的過去與現在相比,切莫橫向以自個沒有的去比別人所擁有的,免得落入了「人比人氣死人」的牛角尖裡。 慾盛慮多氣血殆 從保健養生角度觀察,如今的致病機制已經從過去單一的生物因素,轉變為複合的生物─心理─社會因素,即菌毒的侵襲退居次要,生活和工作中的壓力,躍升為首位。畢竟人口爆炸,謀生益加艱難。捧上個飯碗如同上了賊船,長期高度緊張的結局,便是心血管、精神方面的疾患尾隨而來。以車代步,四肢不勤,處處空調,人又漸成了溫室裡的花朵,抵抗力下降,免疫性疾病不請自至。物質豐富、美味佳肴,又誘惑著人暴飲暴食,爽口食多必損胃,高脂、糖、尿酸及血壓等痼疾纏身,思多血氣衰矣。這哪裡是享受,乃是在自找罪受。 生活品質的提升,不在乎喫用的精細豪華,而在於身心的健康。過好日子不就是圖個平安長壽?!若這種「好」卻是折壽,又何必去求?真正瀟灑走一回的,不介意收入多寡,家業厚薄,惟專注內心愉悅,做不悖於自己性情的事。 君不見,卅年前因清貧窮苦而木屐赤足,布褂荊裙,喫糠咽菜,現今這些竟成了健康時尚、保健衣料、有機食品,人人懷舊趨之。真個是「此一時」,壞事變好事也。所以目前若有笑你蹬車、走路寒磣辛苦的,你應覺得勝似閑庭信步,反嘆他在養車豢病;若有笑你未置業購宅仍賃樓住的,你感到付訖租金後「無債一身輕」的悠哉,反慨他還貸款作房奴。孰敢料卅年後不是另一番「彼一時」,窮風變富尚哉?這就是為什麼北美近年悄悄興起新儉樸運動,先鋒們賣車易房,返璞歸真,《生活簡單就是享受》之類的書暢銷不衰。 也許看官質疑:如果人類安貧樂道,科技豈不停滯不前了?毋庸過慮,我們相信文明的真正進步,是人類減少殺機。人若能安貧樂道,不但可以使他自己不存妄想,也可以使他不破壞別人的安寧。由此可見,儉樸生活並非只為利己,而且也利他人,尤其在如今地球村的現實中,讓飢寒交迫者擺脫困境,人類也減少消耗自然資源和破壞生態環境,均造福於後代。 溫飽平安耕天田 決志信基督後,俺驚異地發現,中華先賢之略見,在《聖經》裡的希伯來先知們早有所言。例如古詞曰:「千年田地八百主,田是主人,人是客」;「觀生如客豈能久 ,信死有期安可脫」。保羅則說,我們在地上是客旅;「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,且死後有審判。」( 來 9:27) 耶穌也說:「無知的人哪 !今夜必要你的靈魂,你所預備的要歸誰呢?」(路12:20) 這兩廂對比,顯明生前爭名奪利全是枉然,應重靈魂最終歸宿。 隨著不斷在《聖經》上的學習,俺的認知漸漸進深到一種從未達到的境界:儉,非物質有缺,乃是精神自在;樸,非生命空虛,而是心靈寧謐,單單執著從神那裡來的平安。從前我深感很難拒絕花花世界的腐蝕,現在借助於「神力」,就意強志堅,漸能站立得住了。 「人的生命不在乎家道豐富」,基督徒就不應為世俗所纏累。樸實過活,先求神的國和義,積財寶在天。想耶穌傳道風塵僕僕,風餐露宿,連枕頭的地方都沒有;最好的食物,就是遵行天父的旨意,作成祂的工(約 4:34)。保羅棄了錦繡前程,長征傳福音,租屋棲身,甚至曾經織帳篷自食其力,為了打那美好的仗。吾等何許人也,與之相比無地自容,怎可不效法追隨? 然而,上帝也絕不是讓祂的子民個個苦哈哈。車可買,卻是作腳力、事奉主的工具,而非炫耀己名;房可置,夠住便行,開放家庭榮神益人,而非專愜己身。經濟條件尚未具備,就切莫超前消費,免得賠上了性命。光明之子是視世界「 糞土當年萬戶侯」,心繫神國大業;地上的事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;「借不義的錢財結交朋友,到了錢財無用的時候,他們可以接你們到永生的帳幕裡去。」(路16:9)這叫另類的以退為進。 「野鶴無糧天地寬」,小小麻雀上帝尚且養活牠們,何況吾等?「不再做客旅,是與聖徒同國,是神家裡的人了。」(弗2:19)所以只管大大放心,神的恩典夠用,祂會賜給我們需用的飲食(箴30:8),似乎是一無所有,卻是樣樣都有,神的兒女必不至缺乏。 現代文明似已走到了盡頭,回歸簡樸是自然的和諧。就守恬淡以養道,處卑下以養德。天國在人的心裡,人生苦短,故要及時行樂,但此「樂」非穿金戴銀、花天酒地之樂,乃是得著耶穌基督所賜的,出人意料的平安喜樂,這就是人類真正之福了。

平安夜裡話平安

知足有感恩,平安屬無價,二者皆可在基督裡尋得。 平安夜,在西方世界就是聖誕節前夜的別稱,正是因著主耶穌基督的誕生,給多災多難的世界帶來了平安和睦的盼望。在這個時刻,歐美的教堂裡燈火通明,大彌撒、詩班唱聖歌、午夜鳴鐘,給人們送去大喜的音訊。這一晚也是家家戶戶老少團圓的時刻,進豐盛的晚餐,唱歌跳舞,互贈禮物;又有一隊隊挨家挨戶來報佳音者,傳遞上帝的慈愛與祝福。 在這個時刻,作為移居海外的華人,感染著這熟悉的氛圍,不禁想起了咱們的大年三十除夕夜的光景,只因是洋年、不能在門上貼春聯而已。無論是不信主的人還是信徒們,過年總離不了祈福,求皇天上帝賜福給芸芸眾生,風調雨順,五穀豐登,身體康健。這些就是眾人期盼著的所謂福氣。 傳統上縱使再貧窮的人家,過年都要買個「福」字幅,倒貼在大門上,當人見到隨口說「福 (貼) 倒了」時,便取得諧音「福到了」 ,討得個大吉利,以為來年好運的開端。 平安即是福 不同的國家民族,不同歷史朝代,不同階層年齡者,對於福祉有不同的認識與看法。以筆者的一管之見,福的基線首要的是平安,福氣本身就是相對而言的﹕思量饑寒,溫飽就是福﹔思量獨居,成親便是福﹔思量疾病,健康即是福﹔思量危難,解脫亦是福……。省察人事,到了一定的歲數後,半生的經歷與體會都會讓人隱隱感知﹕平安即是福。說白了,就是沒啥天災人禍,能溫飽無恙。正像主禱文中說的「不叫我們遇見試探,救我們脫離凶惡;我們日用的飲食,今日賜給我們」所帶出的意思一樣。 昔人有一詩句亦可為明證﹕「平安兩字值錢多,分外祈求做什麼 ?」我還清楚的記得十幾年前的那 個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上,有一首流行歌曲叫「常回家看看」,唱出後造成了轟動效應,一下子火遍了大江南北,被人們廣為傳唱。該歌詞中有一句,說到父母雙親「 一輩子不容易,就圖個團團圓圓;一輩子總操心,就奔個平平安安」。這本來普普通通的大實話,卻在向來強調「為共產主義美好社會奮鬥終身」的國度裡,引發了強烈共鳴,似乎有點降低理想的標準,但卻是打動了無數聽眾的心弦,激起了熱烈的迴響。足見古今中外平安的樸實涵義,並不隨意識形態而異,卻深深影響刻印在人的心版上。 如果說「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」的話,那麼平安則是無價之寶,是金錢、權力、名譽、美貌等所換不來的。因為後者均是虛浮無定的東西,說有就有,說無便無,隨著時間而流逝變換,並沒有恆久的保障。 僅以前不久發生在日本東北部的大地震,及美國東岸的超強颶風艾琳為例,多少人畢生的積蓄、一輩子的夢想、溫馨的安樂窩,在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災難中毀於一旦,幸存者欲哭無淚。亡者更是來不及閃躲就一命嗚呼了。人是何等的脆弱,那點不多的平安感倘若架構在這些靠不住的物質層面上,自然就隨之冰釋瓦解了。 人心慾壑難填 思來蠻有趣的是,人打一出娘胎就開始啼哭,而不是笑靨;隨著年齡的增長煩惱日益加多,可以說到死方休,甚至有的竟「死不瞑目 」、「死不甘心」。可見平安的心實在是不容易得啊!然而,清夜捫心,一生中有很多的苦惱是自尋自找的,大都出於那不安份的貪念。畢竟物慾是極難滿足的,古語有「 點石成金,人心未足」;外電近載美國加州有調查報告:上百個百萬富翁被問及「你覺得滿足了嗎?」 99%的受訪者回答說,要是能再多一點點就好了。 可見人心慾壑之難填,直叫人成為了煩惱的載體和存在者,而勞苦愁煩又是人之存在的真正描述。故而上帝所頒發的十誡中,有一條誡命勸人不要貪戀別人的東西 (出 20:17),旨在從根本上杜絕人因貪婪而犯罪。 平安的源頭 究竟「平安」是什麼呢?它其實是一種淡定的意志信念,一股心靈的支撐力量。似乎像俺老家的「 趵突泉」似的,一道不止息的活水,淙淙湧淌不涸竭,不為外界的環境所影響改變。不管人處在順境或逆境,它都不會自人間蒸發的,正像約伯所說的那樣:「賞賜的是耶和華,收取的也是耶和華,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。」 (伯 1:21)。 那麼真正的平安在哪裡呢?它不在這個有形質的世界裡,乃是在厚賜百物讓我們享受的上主那兒,也埋在相信上帝的人們的心裡面。身為道路、真理、生命的耶穌曾經宣告﹕「我將這些事告訴你們,是要叫你們在我裡面有平安。在世上你們有苦難,但你們可以放心,我已經勝了世界。」 (約 16:33) 神所賜予的平安是出乎人意料的,不是通常世上的那一種人為的暫時慰藉;這種奇妙的安全感是靈魂深處的真平安。 義人約伯就是基於對耶和華的信心,而在心底始終持有著一種神必伸冤的平安,最終勝過了魔鬼的試探與噩運絕境而得勝,受到天父的讚許與倍賞。約伯在好壞兩個極端情況下,給後人做出了行為和信仰不二樣的傑出榜樣。 知足感恩享平安 其實神早就告訴世人:「只要有衣有食,就當知足」 (提前 6:8) ,聖經把知足感恩之心的起點設得很低,人盡能做到。只有知足才能常樂,就看人去不去這般行來。因此,我們這些人應該在物質生活上安於「比上不足,比下有餘」的現狀。若是想往上攀比,那就去攀比愛主愛人、虛己利他及道德學問之類的事,在這方面不知足是好事,可以提高靈命,更接近主基督的身量。而應當朝下去比的,是比財產地位、物質享受、身體健康不如己者,這樣一來心理便會大大的平衡,心靜氣和,知足感恩了,必能減少諸多煩惱,整個社會也能國泰民安許多。 在平安夜裡格外思想主恩,省察己身。信主的人,有知足感恩之心的人,才有真正的平安和絕對的福氣。

聽從父訓受益多

我前半生命運的轉折,受父親的點化良多。在當時沒覺出他怎樣的遠見卓識,心比天高的少年人自以為是得很,惟不願悖逆,惹得老人家生氣,只好屈從罷了。直到若干年後開花結果「摘桃子」了,方悟出他的睿智正確來。僅舉兩例為證。

人的聰明與糊塗

信耶穌不難,難在人類的不信。 人大都覺得自己不笨,只是各自「了不起」桶的容積不同而已。人也都嚮往著更加聰慧,如所羅門王已夠機智過人了,仍還向上帝乞求賜予慧根。除了天賦好腦子以外,上下求索也會使人睿智,人生觀不同凡達,所以「聰明難」甚好理解;但「糊塗難」卻有點不可理喻,少時的我對此和「由聰明轉糊塗更難」特不明瞭。 是非黑白難定奪 後來長大了,漸省人事,方曉得紅塵中有許多事並不是非白即黑、涇渭分明,而是灰色、混雜摻合的,實難簡單地排行類分、一言蔽之性質。於是有了「清官難斷家務事」、「難得糊塗」等說法,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裝聾作啞、含混其辭才行,這便是鄭板橋崇尚「糊塗 」哲學的個中潛理。但在我歸依了基督之後,又對聰明與糊塗概念有了新的看法與價值觀。 於文革的戰鬥洗禮中長成的我,曾被「人定勝天」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再三薰陶,故不靠救世主和神仙皇帝,而是憑藉自己的實力,在激烈爭競的社會中奪取既得利益。為了能夠「適者生存」,對人輒「 見面且說三分話,未可全拋一片心 」,對事常用反證法:先懷疑否定,再求證是否成立,最後以否定之否定為結論。自認為處世謹小慎微、科學理性,也在事業上獲得過幾項省級科技進步獎之類,年紀不大就名見《當代中國科學家與發明家大辭典》經傳,蠻覺得自己是回事兒似的。 不過於現實生活中我覺察到,很多現象是科學原理詮釋不了的。即使是社會人事,「智叟」絞盡腦汁、處心積慮取巧,並沒大佔便宜;「愚公」老實勤懇、腦筋不會急轉彎,卻也收穫不缺乏,似應了那話:「快跑的未必能贏,力戰的未必得勝,智慧的未必得糧食,明哲的未必得貲財,靈巧的未必得喜悅 。」(傳 9:11)若有所思「天助糊塗人」確有點道理。以至於晚近在嚴謹的科學界甚至派生出新枝──「 模糊」理論,企圖從另類角度探討這些疑難雜象。 炎黃古人很早就知道太初有天道,故而崇拜皇天上帝,即使是至高無上的君王也不敢僭越稱謂、妄自尊大,都得恭敬祭天,惟自秦王嬴政起,「皇」與「帝名號」並加於身,無視天庭。那麼「天」究竟是什麼?「道」為啥真如鐵一般公平不偏?甭說小小的我百思不解了,就是大賢明哲老莊也都莫名其妙 。俺姑且猜它是常言中的「機遇」,或者「命運」吧。有福之人是順天得助,行不義者逆天則多自斃。 當我跨出國門剛剛接觸基督教時,習慣成自然地搬出「理性」的老章法待之,小心求證不輕信。瀏覽《聖經》見到比比皆是跟一己學識體系相悖之處,眉頭緊鎖,暗忖滿紙「神話」、「荒唐言」,一副暗自評點審查的姿態。正像孟子說的「人之患,在好為人師」,自以為是的我居然作起造物主之師來,還渾然不覺在膽大「犯上」。 欲與天公試比高 參加小組查經,我也問題多多,明為不知為不知、不恥下問,暗裡不失顯擺一下自己「博學」,不想「人云亦云」的盲從。有的炮我放得刁鑽尖銳,連牧師也張口結舌,我自以為擊中了要害斬獲小勝,不料人家巍然不動,也並不窘於難堪,反倒笑盈盈:「不錯呵,我看你已經摸著神了」。正炫己竊喜的我一下子怔住了,問倒了他,咋還叫「摸著神」了?牧者解釋說:「 只有認真研究經書的人才會提出這些看法,顯明你離神不遠了,聖靈會親自感動你的。人就怕道聽途說先入為主,心硬不屑,那就與救恩絕緣啦。」聽了這番話,我聯想起耳熟能詳的毛語錄:「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」;「想知道梨子的滋味,就要親口嘗一嘗」。捉摸著其實也該把它應用在對待基督教義上的。 就這樣先不完全排斥,隨著讀經、禱告和信徒們的生活見證,我的心漸漸地被感化,變得有些迷惘、糊塗起來了﹕人果是從猴子變來的?個体的發生真是生物演化鏈的重現縮影?為什麼就不可以是上帝照著自己的形像造的呢?這些昔日從未深入思考過的疑問,叫我失去了原先的「理智」,質疑起自個固有的那套知識脈絡是否有所偏差。 我再試著換位思維:憑什麼篤信仍屬於假說推論的「進化學說」,而執意排斥推翻不了的「智能創造」論?想我讀過的書也算不少,卻從沒有閱歷過像《創世記》這麼大氣磅礡、毋庸置疑的開宗明義:「起初神創造天地」,以及耶穌擲地有聲的錚告:「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」。三、四千年前《約伯記》38-41章所記載的,神向人一口氣連珠炮式的發問,今天自以為高度文明昌盛的我們仍無從作答回覆,羞愧的人類迄今仍還創造不出一個有生命氣息的細胞來,才學智力還有限得很呢。難怪科學泰斗牛頓、伽俐略等亦都無言地臣服在神的腳下。我等凡人跟這些天才們比都自慚形穢,豈敢「欲與天公試比高」,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呢? 幡然悔悟真智慧 終於有一天我茅塞頓開,一下子「感性」地接受了基督。額手稱幸自己對世事認知變得糊塗了,心靈深處才甦醒過來認識了上主,從而變得絕對聰穎起來。因為「敬畏主,就是智慧」 (伯 28:28),「認識至聖者,便是聰明」 (箴 9:10)。再回首往日人生的經歷,曾自詡得意的那些實係「大愚若智」、小聰明,大糊塗也。只有認主歸宗者方是真正的智者、大聰明。古賢也曰「不作聰明便是才」;「機關算盡太聰明,反誤了卿卿性命」;英人諺語「自作聰明者是天下最糊塗之士」。人常自命不凡,以為能掌管一切,從而無視冥冥之中的主宰,遂陷入了爾虞吾詐、好勇鬥狠,亂了「朝綱」與社會,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,賺得全世界,賠上自己的生命,沒有任何益處。 幡然悔過的我,反思過去對《 聖經》的挑剔、指摘,惶恐驚出一身冷汗﹕寸草焉敢論斷春暉?忒有眼不識泰山了。人不過是滄海一粟、袤漠微塵,「我立大地根基的時候,你在哪裡呢?你若有聰明只管說吧。」(伯38:4),人的那點區區小計謀與上帝的無限睿智,怎可同日而語?如何敢用小人之心度天父之腹?幸虧我主大度寬容,不計我這小人過,最終還揀選收納了我,俺惟有認罪悔改,努力在天國路上將功補過。 於是我開始好生學習《聖經》,揣摩體會神的旨意,以便愈加耳聰目明,練就火眼金睛,得以透視魔鬼、抵擋惡人計謀,不離正道。我不再介意別人的取笑「一個無神論學者竟然現在迷信起來」,因為這是他們所不知的「大智若愚」、假糊塗,真聰明也。美好的聰明,使人蒙恩;「我微小被人藐視,卻不忘記你的訓詞。」(詩119:141)毫無疑問神的意念高於人的意念,祂的道路高於人的道路。我不斷地求主「賜我悟性,可以學習你的命令。」(詩 119:73),得以變得更加明智精幹。 現今我讀經,雖不敢說醍醐灌頂,但也心有靈犀一點通,儘管疑竇仍叢,還在不停地發問,但心態卻大不同:為的是弄清精意,更好地履行,向跟我類似背景與心結的大陸學人傳道。縱使有的議題連名牧亦無從釋義,我則明悉「隱秘的事是屬耶和華我們神的」(申 29:29),誰也不能參透,否則不就「全民皆神」了嗎?就暫且「對著鏡子觀看」,但卻無礙於我的忠實信仰和對主的無比信心。 安樂過活靠神恩 如今我的世界觀,曾經蒼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雲,早不注重虛空的世名俗譽了,而是定睛在神所預備的永不朽壞的冠冕與獎賞上。留洋遊學經年,儘管添了些新學術成果、入錄了英國劍橋《國際名人傳記辭典》等,我卻不再看為可誇,沾沾自喜,那僅僅是神藉此彰顯其子民在教外的好名聲罷了。反倒謹記「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,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」(箴 3:5),行事為人,靠神賜予的辨識應對能力,遵其誡命及所造物的自然律不逾矩,再不敢「造次」。也正由於掙脫了名利的捆綁,就容易做到清心寡慾,敬虔度日;日子如何,力量也如何,過得輕鬆快活。 此時我已悟出了「謀事在人, 成事在天」的這「天」,它就是上帝。「凡事盡上己力,結果順其自然」的這「自然」,它即是神的道。所有人世間的聰明與愚拙,是非與曲直,我們肉眼凡胎的「不識盧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」。因為人皆自以為正,卻都因各自有過犯而不完全,進而偏頗局限。惟有那位高踞於地球大圈之上、公義的神方能正確評判、無誤決斷;天道酬誠,天網恢恢疏而不漏。 「人不可自欺。你們中間若有人在這世界自以為有智慧,倒不如變作愚拙,好成為有智慧的。因為這世界的智慧,在神看來是愚拙。 」(林前 3:18-19)我們這些基督信徒,在世風日下的俗人眼中,大概算是「糊塗蟲」,結果卻因此得以不誤了卿卿性命;說明實際上我等係絕頂聰明的族類,至少明白用有限的今生,來交換無限的永恆這筆極為合算的「大買賣」,積財寶在天;同時「在世為人,不靠人的聰明,乃靠神的恩典。」(林後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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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美的家鄉

搬家搬出心得! 人說北美的老美們搬家最為頻繁,這大概與他們最常 (自發或被迫) 跳槽、更換工作有關係吧。相比之下,咱們老中則不太愛挪窩,鄉村裡祖祖輩輩守著舊宅老屋,城市中過去戶籍嚴管,單位分房子又極難,欲搬不能;現今求職不容易,房價高企,買房更難,所以使得搬家一舉「動如參與商」,幾乎也可謂人生中的大事一樁。這傳統思維根深蒂固,即便到了國外,亦不恁輕易改變。 搬在中國 回首俺於國內時,因著結婚和單位調房,「有幸」挪動過兩次,卻都是痛苦的回憶。 頭一遭是在密集的群樓中的一個單元(三室一廳)中,俺租了十四平米的一室,把小陽台作為灶屋,茅房(廁所)則是與另外住那兩室的那老少三代五口人合使。雖然號稱「團結戶」(對分租於套房中的兩或三家人的美其名),實際上難以睦鄰共處,畢竟無數的小事見天磕碰,必有「擦槍走火」之際,爭執摩擦時起,彆扭死了。但日子就得這麼度過。 第二次是四年後,經長期的論資排輩打分、群眾評議、分房代表投票、領導討論決定等等揪心的折磨,俺終於在單位裡分得了一間小房。那是在大雜院的筒子樓四層頂上的約十二平米的小單元,舊得「 掉渣兒」,不說寒天透風撒氣、暑日漏雨滴水了,關鍵是沒有廚房和衛生間,連上下水道都沒有。一層樓上的幾十號人共用一個雙蹲式的廁所,穿過夏曬冬冰的露天走廊,去那兒倒夜壺、泔水(淘米的水 );接自來水回屋入缸儲用、用手浣衣服(洗衣機沒法用的 )、做菜煮飯,用自己往上扛的煤氣罐灶。就這條件,還讓俺覺得終於有了屬於自個的物業。一住又是兩春秋,直到我下西洋。 記得於搬家前許久,俺就開始興奮地編織「房夢」,以為自己學位不低、學術建樹不小,能夠「鳥槍換」。等待那套「民主分房」程序過場後,公佈分配方案時,美夢就化作南柯、黃梁了,遭受到「最最沉重的打擊」。甭比別的,就拿給當官的開車的青年司機,分到的也強過俺這書呆子「業務骨」。失望、屈辱、憤懣之餘,最終還得認了,總比沒有強吧。 那方寸之地,擺不下幾件家什便塞爆了。也脫不了「搬一次家,掉一層皮」,筋疲力盡,哪有「喬遷之喜」可言?惟以「寒窯雖破能避風雨,夫妻恩愛苦也甜」戲詞聊以慰藉,慢慢熬吧。又不由自主地數星星、盼月亮,寄望於下一輪分房搬遷了,身心輒沒有平安。 搬在歐美 後來在海外旅居的歲月,俺不期成了「游擊隊員」,「打一槍換一個地方」,且每「戰略轉移」,便是跨國「穿插」,幾乎隔上一兩年就來一次「長途奔襲」,先至日耳曼,又去布列顛,再訪美利堅,後到楓葉國。不過這「千里挺進」可不是衝著房子來著,而是工作,擔心的是一遍遍的入境簽証。看官抑或有知,「拖家帶口」地「齊步走」於「工業四強」間,那「移民傾向」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了,「雄關漫道真如鐵」兮。垂蒙神庇佑,一路上過關破隘、有驚無險。這時 ,只要申請簽証獲准,「落草」後下榻何等「山房」並不打緊。全憑「寨主」在那廂代為鋪排。住過先前的那般陋居之人,啥房也都能棲身的。 話雖這麼說,總是「出國一年不安,搬家一月不安」。這洲際旅行可非兒戲,輕忽不得。拙荊早早便著手打點收拾,最後都是將所有的家當都濃縮入四隻行囊中,打起背包就出發。等上了飛機,才有暇胡思明天,心自是懸吊著,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,不知下一站將會怎樣。儘管「紅軍不怕遠征難」,一干人還挺羨慕在下「周遊列國」的,但個中那鞍馬勞頓、心力交瘁,只有顛沛流離者自個兒心知肚明。真的厭倦了這動盪漂泊的日子,只盼能早些安定下來,過個平靜的生活。 搬在主內 不過自打認識、接受了主耶穌以後,俺再逢「移師」之時,漸漸變得踏實、放鬆了些個,不恁地焦慮擔心了。倒是下機伊始,便急著尋覓教會。教會是神兒女的家,找到它就算找到了家,不論在哪方地土,只要進了基督教會,就有同一「賓至如歸」的感覺,家才稱得上搬妥了。並沒有什麼外在力量強迫俺如此「加強組織紀律性」,而是內在心靈的強烈渴念,跟神割裂不開的情與愛,敦促俺這般行的。這就是為什.每於一處新教會、起身自報家門作新人介紹時,肺腑汨汨湧流的回家之感,讓俺常禁不住地熱淚盈眶。有神那奇妙的雙手安排,有熱心腸的基督徒周到相助,俺從一次次搬家中一步步地看到、體味出神的帶領,此乃前所未曾領略,平素裡亦難以覺察的。 搬在心靈 俺感恩戴德、堅信神所預備的居處必定適得其所,就知足、領受。當然,俺亦曉得不能「被巴掌山擋住雙眼」,身為基督徒更盼望那在天上的家。畢竟身為客旅、是寄居的,未來都要將家搬去「新天新地」,那定是美的不得了的地方。 過去搬家前,不少東西就來個「雅賽」( yard sale,在自家院中賣舊物),廢物利用,發揮餘熱,換回個五七十美元的,多少補貼一點路費盤纏。信主以後,則不再「輜珠必較」了,邀來兄弟姊妹、慕道朋友,誰缺啥、看中了啥,就抬走抱去,瓜分一空。一切都是主賜的 ,既都是領受來的,也該分享出去 ;神必有預備,讓我不致缺乏。 過去搬遷後,總是忙不迭地置酒辦席,答謝幫忙出力的「哥兒們 」,觥籌交錯,一醉方休,聊表謝意。如今卻不恁地急著還人情了,而是待到整理停當之後,開放家庭,請來兄弟姊妹,齊齊享受神愛與安居的喜樂,無煙無酒,吃的是自助餐,然後唱詩、講見證,真個「 精神文明」,自是另番新氣象。 就這樣,俺在搬來搬去中成熟,琢磨出點「搬味兒」來。尤其是當不再「大踏步」的「南征北戰」後,發現越搬勞什子越多,行裝絕非昔比,大貨車都裝載不下了。 俺一面感謝主恩與供應,一面又思忖,也應該藉著搬家清理一下門戶,扔掉無用的舊物。聯想到我們基督徒的靈裡,一段時間以後也會存下一些私心雜念,即所謂的「 老我」,亟須經常被「大掃除」去 ,揚棄這叫人不安的負擔。 為作「透明器皿」,得以一目了然神的榮耀;為不「藏污納垢」,最後得以「輕裝簡戎」、潔然見主。每個信主的人都應當居安思「 搬」,在靈魂深處常「除舊佈新」,摒除私心累贅,方能得以神閒氣定、心安理得,洋溢出基督的馨香之氣,從容不迫度人生。 (作者來自山東,內科教授,曾遊學德、英美、加等國,現居加拿大多倫多,育有一女一子。)

失而復得的喜悅

上帝闖進了我的人生! 不久前我整理書篋舊案,意外地在文件包夾層中,瞥見了那張熟悉的小刊訊。這個由德國中文圖書館印刷的32開紙張,已略泛黃色,上面載有館部與我的幾段信件往來。開啟信仰之路的信函我喜出望外,因這張紙久找不著,倏地「重見天日」,叫我恍如打開塵封的回憶瓶塞。這份「文物 」忠實地描繪了我那段心路歷程與步步腳印,載著我回掠17年前在歐洲的苦樂歲月。我的短箋內容是這樣寫的: 尊敬的先生﹕ 您好,我是大陸來德進修的學者,獲知您們可贈閱、借閱中文書籍,非常高興。在異國他鄉讀漢文書刊真是太不易了,況且有些書在國內也是難以看到的。因此寫信請贈我下列書籍……我想多了解一下基督教信仰方面的知識。 1994/1/27 您好,感謝您們寄來的小冊子和新約全書。只要有時間我就抓緊閱讀,逐漸認識了許多以前不清楚的事理。這些小冊子中不少是大陸出國學子的經歷,與我的背景相似,想法貼近,容易接受。希望您們再寄些有關方面的小冊子和書刊來,我需廣泛涉獵,進一步靠近主。 將來我要仔細研究聖經。在國內只聞其聲,未見其面,這回可以好好拜讀。恰是英漢對照的,我可以更好的體會其內涵。不知能否寄些有關的雜誌給我。一下子提出諸多要求,請見諒,我實在想多了解基督與上帝。1994/2/17 您好,謝謝您們寄來的郵件,《海外校園》辦得不錯,尤其是第三期,一些內容對我觸動較大。最近剛剛檢查出我生了一個腫瘤,醫生講應盡快手術治療。儘管我和妻子都是醫生,但終究是在外國,人地兩生,身邊還有個四歲多的女兒。我們精神、肉體及經濟上的壓力均很大。 現在我們每晚都在求上帝保佑,相信祂會垂聽我們的禱告。我期望主耶穌向我顯示無所不在的大能和神蹟,保佑我渡過這難關。我也準備在住院留醫的這段日子裡, 靜心學習基督教信仰,弄清更多的問題。也請您們為我代禱,讓主賜福于我,降恩於我,讓我順利平安地從病痛中走出,儘快恢復健康。 1994/2/25 讀者C君上 結果,我收到圖書館的回函這樣寫著:讀者C君您好﹕ 您先後三封來信都一一收到。從您的字裡行間可以感覺到您對書的熱愛,及對真理的渴慕。真高興本館所贈的小冊子對您有幫助,聖經上有句話說﹕「尋找就尋見,叩門就給你們開門」 (太 7:7)。相信您懷著這樣的心情來讀聖經,這客觀的真理終必成為您主觀的經驗。 更謝謝您願意信任我們,將您目前的難處告知。誠如所言,身處異鄉諸多不便,遑論手術。我們樂意為您禱告,使您越趨平靜,從平靜安穩中從新得力,並且經歷神所賜的平安﹗願神保守您早日康復,重返工作崗位。 1994/3/18德國中文圖書館 前景未卜身心乏 當我應邀到德國科隆大學醫院工作之後,我先行出國八個月後,後來辦妥了妻子和女兒的家庭團聚簽證。也就是在此時,我的甲狀腺生了一個腫瘤,家人抵達後便要進行手術。長期的身心焦慮煎熬,和面對生死未卜的前景,讓一向忙、盲、茫的我,終得靜下來,認真去想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。 說實話,過去在大陸卅幾年「 激情燃燒的歲月」,連番驚心動魄的運動人人自危不可終日,常年又為溫飽蝸居而汲營苦掙,沒有心思顧及「人生意義」這形而上的事,「苟延殘喘」著就不錯了,自然不會信「神仙、皇帝」。當「萬壽無疆」的盼望成空之後,我憑本事考上大學,改變了前程,命運開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九十年代初,我又下西洋,孤軍奮戰,並沒「救世主」幫啥忙。 直到生病,自己扛不住了,方意識到能力的有限,「人定勝天」多麼可笑;遭遇了「死結」,才領悟到智慧的了了,「一切全靠我們自己」多麼空幻。那時在德的國人不多,更甭提老鄉可幫襯,惟從西歐華語節目「福自天降」中能享受點鄉音,打發鄉愁(儘管內容皆是傳教,乍聽刺耳,認為福音有點兒 ABC的美國印象)。 我從中獲知漢諾威有個德國中文圖書館,提供中文書籍免費郵寄借閱,衝著對中文的渴求,對「洋教」了解,和上帝(老天爺)可能對我的保佑,我提筆修書,啟始了與德華福音友會的聯繫。 果然,我很快就收到了寄來物,包括慕迪的盒帶。看後頗覺解渴,同時心頭一震,這是我頭一遭沒以批判的眼光看「唯心論」產品,發現它並不似「破四舊」那會兒感覺恁地「荒謬愚昧」,《聖經》中竟然有甚多的醒世恆言,不次於中土的「增廣賢文」,叫我讚嘆。吃驚的還有我從小崇拜的西方大科學家們,居然都是基督教徒!當代留洋的同仁,不少也都篤信了基督教信仰,這其中一定有其道理。 嘗試從禱告開始 絕處可能逢生,我於是「照著葫蘆畫瓢」,從嘗試禱告開始,情急中還跪下來,以示虔誠,盼望「 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」。這與我以前猶如意氣風發、鬥志昂揚的「天之驕子」,完全判若兩人。我也質疑起「先入為主」的進化論來,試著換個角度、用創造論的思維來詮釋事物,反而迎刃而解了諸多疑竇;這也是在往昔只重技術與實驗的我這「科學家」無法理解的。而且讀經默禱得來的內心平靜,驅除了我對手術的懼怕、對痊癒的擔心,使得素來「與天、地、人鬥,其樂無窮」的我,由色厲內荏,變得外柔內剛。 我就是這樣不知不覺的漸漸走近了神,生活也潛移默化著,反射性地刺激著我信心益增。最後,果然安度了手術。記得從麻醉中醒來時,朦朧的一股「死裡復活」之感自心底升起,一種說不出的謝恩之情在胸口湧動。It Works!我的主觀信仰由此產生了飛躍質變。 主就這麼藉著「紙上教會」的鴻雁,遙相引導我:對中文飢渴時我「不擇食」;「亂求醫」時歪打正著「靈丹妙藥」;傳輸給我精神食糧,如天降的嗎哪,飽足我心靈荒漠的餓渴,這奇妙的「隔空抓領 」,終使我在一年多後決志,歸依了基督。 我頗慨嘆編輯有心,保存著草草拙函,日後編發成這則對白,勾勒出一個浪子早期求真的脈絡、原始信心成長的軌跡。所以一直珍藏著這份單張,即使輾轉英、美、加國等職場的遷徙,一再精簡行裝,絕不扔掉它。定居在多倫多後,幾次搬家挪窩,亦不丟棄之,以至於最後過分保重而記不得藏哪兒了。此番自珍的「敝帚」再現,堪稱個人「考古」大發現,我倍感失而復得的喜悅。 弄墨只為傳主道 我幼時偏愛抓筆塗鴉,志向為作家。後囿於現實、聽從父言「棄文習醫」,當了臨床大夫。後來又歆羡起「醫學是妻子,文學是情人」的契珂夫。信主重生以後,開始仰慕科學泰斗牛頓,計畫於後半生鑽研寫作與神學。 不期上帝如今竟滿足了我的小小夙願:以「主業」醫人肉體疾患來兼養家糊口,「副業」研習聖經和福音寫作,傳揚神醫治人心靈疾恙。如此既圓了我曾經的諸般夢想,同時也是另類的失而復得。 雖然如今我已付梓了幾百萬言,浪得「作家」虛名,《海外華人福音網》還為我開闢了「文集」,但我深諳此乃主對我的鼓勵。原先的「舞文」,無非衝著個人出名兼賺稿費,名利雙收;歸主後的「弄墨」,則是旨在傳揚主的道,自個隱姓埋名,分文不取皆奉獻了。以前沾沾自欣個人的論著題錄不斷延長、履歷不時加法碼;如今只為一己的名字被記錄在天而歡喜。 我要向從未謀面的《德國中文圖書館》及《飛揚協會》的編輯們致敬,正是因著他們,在看不見的禾場上默默耕耘,最終「得人如得魚」。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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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樹的聯想

聖誕樹是聖誕節慶裝飾的主角,節前人們精挑細選,將它精心裝扮一番,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。然而當喧騰的大節一過、樹下的禮物被瓜分一空,它也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,頓時「身價大跌」 。這時滿城盡是被遺棄的小翠松,可愛的小樹雖依舊郁郁蔥蔥,無奈時過境遷,已經今非昔比,只得淪落街頭,等待垃圾車來清除。每睹此景,我心中不免百感交集。 亮麗一時的聖誕樹 其實,遠在我十幾年前剛出國之時,見洋年節期先是如火如荼的買賣聖誕樹,旋即又紛紛棄之如敝屣,就覺得很是可惜與不解。如此漂亮、生機仍盎然的松柏,好不容易長到這麼大,就這麼地被砍下,擺在家中十天半月的,就被掃地出門、「暴屍荒野」,著實叫這來自乏林少木東方之國的我心疼不已。好端端的小松樹,被砍殺後,並不像其它的花草立馬就枯萎,而是仍可保持生機盎然一段日子。這就是為什.人們選擇它在隆冬過節,以增添室內茂綠的春意。但是時間稍久,聖誕樹也蔫頭耷腦、枯黃起來,露出了凋敝死亡的徵象。 這也在暗中提示人類,世間有些事物一時貌似興旺發達,實際上已是釜底無薪、好景不長了,充其量不過是一番假象而已,正像這棵無根之木一樣。因此毋庸為惡勢壞人的少時得逞,邪氣異端的短暫上風而氣餒、心灰意冷 。時候一到,好人必得好報,光明正義一定呈現、伸張。 連結於生命源頭 從聖誕樹的興亡景象,不禁讓我聯想到信仰的事理:人在沒有信上帝之時,肉體儘管活著,靈魂卻是死的。宛若一棵雖裝飾亮麗,卻已失生命根源的聖誕樹,故被謔稱為「活著的死人」,或者「行屍走肉」。只有在歸依耶穌之後,靈魂甦醒,枝子接長在主的生命樹上,才得以永遠活著(羅 11:17)。即使日後肉體這舊皮囊殞滅了,但是在神所賜的永生裡,將擁有基督賜予的全新的身體,在新天新地之中,不再有病痛與衰亡,並且與神同在萬年。 基督徒得救後,要過得勝的生活,亦如此理:試想一株果樹倘若始終不結實,園主在修剪之後未果 ,就可能把它砍了,省得它白佔地土。當枝子被丟在外面,就像這沒有用了的聖誕樹。對於基督徒來講 ,假如只是「悔」而不「改」,不在基督裡長進,結不出聖靈的果子來,確實是一樁可悲可怕的事。人都是憑著果實來認識樹的好壞(太 7:20)。萬一上主對這不出產好果、亦無基督馨香之氣的果樹說:「從今以後,你永不結果子」(太 21:19 ),樹便會立刻枯乾,那時我們就要前功盡棄,追悔莫及了。 所以,我們要時刻儆醒,在神的話語上扎根,並積極地落實在日常實際行動中,廣傳福音,多結好果,活出主的生命來。千萬不要給世人和天使上演一齣「空城計」,抑或像聖誕樹上演那樣「一時性」的假戲,否則最終結局也必會像它一樣。 「現在斧子已經放在樹根上了 ,凡不結好果子的樹,就要被砍下來丟在火裡。」(太 3:10)基督徒不得不因此而儆醒生活啊!

神箭手

不射而射,至高境界。 在春秋戰國的時候,趙國的首都邯鄲有一個叫紀昌的青年,投拜當時的射箭高手飛衛學藝。老師沒有立刻教他如何拉弓放箭,反讓他回家先鍛鍊眼力,學會死盯住目標。紀昌便天天臥在老婆的織布機底下,盯著穿動的梭子。兩年的工夫,便可以聚精會神、眸不游移,即使錐子向他眼角攮來,他的眼也不會眨一下。 然後,飛衛又要紀昌回去,練習把微小的東西看大了的功夫。紀昌就用一根頭髮拴住隻小螞蟻,掛在窗戶前,每天注目凝視。三年之後,那螞蟻在他的眼中,已經大如車輪了。 到這時候,老師才開始教他射箭的技術和決竅。紀昌果然進步神速,不久成為人人稱許的名射手。 偏離上帝的規範 從這個故事,我聯想了許多。習箭的人,無不希望「彈無虛發」,成為李廣、花榮式的優秀射手。如果箭脫了靶,那是很難堪的。古希臘文就用「罪」( sin)一字,來形容矢不中的。而新約《聖經》就藉用此詞,來比喻世人偏離了上帝所定的規範,虧缺了主的榮耀,從此引伸出「罪」更廣的定義,遠不是大家以為的刑事犯罪( criminal)的概念。所以要人們悔改認這個罪,修正自己的箭道,搭弓重射,以符合神的心意,這就成了基督教的重要教義。 我們姑且將慕道者尋找造物主 、得救、得勝的歷程,也看作是一個另類射箭學習的過程。 基督徒的標竿是耶穌,這位上帝之子,曾道成肉身來世上,一是為萬民贖罪,二是做聖潔的榜樣。教大家以他為目標,「有的放矢」 。我們不妨學學紀昌,先打好基礎 ── 專心致志緊盯鵠的:定睛在基督,不受世俗意識誘惑、事務攪擾和教會內部人際紛爭的影響。世界上的教育家都倡導美善的人生目的,但真正超越階級利益、集團黨派的,是上帝的真理。不要被非完人的壞見証分了心,而因小失大;又要聽從主的原話,不被標新立異的新派神學引開,而捨本逐末。 見微知著目標清晰:立足於《 聖經》,扎根、咀嚼,將「天啟」的細微、耶穌的一動一靜,通通擴展開來,畢覽無遺,銘記在心。人能讀經逾萬遍,就會話出如有「神 」,以經來解經,並且身體力行;效仿基督,就能有效的傳福音;心中被道充滿,情慾和「老我」等都會被擠出去,沒棲身落腳之地﹔遇到各類異端邪說,練就的「火眼金睛」一看便知,不為所惑。真理的靶子變得愈來愈清楚,「百發百中 」就不難了。 練就了扎實的基本功,再操習箭法技巧,便水到渠成。「滿弓之箭」,憑聖靈調整「準星」﹔「離弦之箭」,靠聖靈增添動量,必直撲目標,「百步穿楊」。 不射之射真功夫 紀昌出徒了以後,又遠赴峨眉山,跟從宗師甘繩繼續深造。老人先讓他放一箭瞧瞧,紀昌一抬手,便射中了一隻飛掠而過的雁,心中挺得意的。不料甘繩淡淡一笑,「 這不過是射之射,好射手是不用傢 伙的。」說罷,帶他到懸崖邊上,站在一塊危石之上,紀昌看著都覺眩暈。只見老人金雞獨立,徒手做了一個射箭的動作,一隻在高空中盤旋的鷹隨即墜了地。紀昌驚呆了 ,跪地伏拜不已,老人告訴他說,這叫「不射之射」,纔是真正的功夫。 從此紀昌跟隨大師勤學苦練,九年功成。下山歸故里以後,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,從原先爭強好勝的武夫,變成了溫文爾雅的儒士,再也無意當眾炫耀射術、談弓論箭 ,甚至已不識「弓」為何物了。但是他住的房舍卻「箭氣沖天」,連猛禽都不敢打上面掠過。見他這樣 ,闔城的箭手們也都恥於當街顯擺武藝了。 活著的不再是我 寓言到此,揭示了一個學藝修練的最高境界,就是意念的登峰而不是技法的造極。因為德是才之帥,各個行業皆然。信德能夠使得技藝造福於世,否則會遺禍人間。古人「不射而射」的意境,與「上善若水」、「大成若缺」、「大象無形」等哲思一理,曉喻了「真人不露相」,身懷絕技者不顯山露水、恃才傲物。 在我們靈裡「學射」久已、「箭道」日深,最後成為了能手之後 ,千萬別覺得功成名就,便趾高氣揚、固步自封起來。學無止境,要 像紀昌那樣進深造詣。 我們的上師就是主耶穌。看看新約聖經裡記載的祂那溫柔謙和:「祂本有神的形像,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,反倒虛己,取了奴僕的形像,成為了人的樣式。」( 腓 2:6)祂縱能呼風喚雨、使死人復生;說有就有、命立就立,但在人間卻從不張揚,逞能自己,甚至竟躬親為徒弟洗腳;為罪人代死,「像羊在剪毛人的手下無聲」(賽 53 :7)。 草木之人的我們,大多一點雕虫小技在身,就自命不凡了。在主面前,因信稱義的我們怎可以放肆張狂、不量力﹖怎可自以為義,居高臨下,犯屬靈驕傲呢﹖ 教會的長年薰陶,縱然令人「 近朱者赤」,形似耶穌。但是基督徒需要的是歷練與「內功」,即使「神似」耶穌,多有主的靈性,但生命流露的應該是:「如今活著的不再是我,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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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團和「契」

從Fellowship到團契,從「名」到「實」的經歷。 如果不是接觸基督信仰的話,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「團契」這個詞,也一定會始終蒙在鼓裡:「團契」這詞,竟然就是曾經與我息息相關的“Fellowship”一字﹗ 還是遠在聯繫出國事宜的時候,我因著Fellowship──(研究員)基金,達到了自費留洋的目的。接下來我輾轉了德、英、美、加四個國家。直到有一天,我走進了教堂,置身於暖融融的團契(或稱小組)當中,方才悟出自己過去的孤陋寡聞。隨後的受洗、加入主內的「組織」生活,我對團契的認知,更是從「名」到「實」了。 屬靈先鋒隊 團契,不是社會上的宗親會、行業團體的聚集──只為交朋友、消減鄉愁、互助解決難題或爭取自身和社團的利益。教會內的團契乃是神國的小分隊,是由上帝大愛召聚的信徒與慕道友所組成的集體,每週一會。通常是藉著共同研修《聖經》,彼此與分享對神話語的領受與經歷,以增進對神的認識,及遵行祂話語的決心,並且實踐肢體彼此相愛、相激勵、相助相顧的聖潔生活。 團契是教會大家庭中的「小家室」,既獨當一面,又服從「統一指揮」。於內改造自己,於外是抵抗魔鬼、傳揚神道的先鋒隊,活躍於屬靈爭戰的「第一線」。但是它不能孤軍奮戰,只有上下步調一致,才能奪取屬靈爭戰全面的勝利。 團契是教會的一翼,不能「以點帶面」,取代教會的位置。當團契到了一定的規模之際,就應該像細胞核的「裂變」那樣,分而「植」之、再「增殖」,滾雪球般地擴張神的帳幕。 不分黨結派 團契,要團結在主耶穌的麾下,而非以人的政治、背景、地域等類聚或分黨結派,在神的家裡搞內鬥、紛爭。當初保羅責備哥林多教會,因為他們爭論「你是屬保羅的,我是屬亞波羅的,他是屬磯法的。」(林前1:12),叫人看不出「聖俗」之別來,以致於絆倒人。信徒凡事須以基督為中心,故最好在成立之初,就有多元化特色,將各方同工混合編隊,在聖靈的運行下,打好「團體賽」。 團契之內,要充分發揚團隊精神,互為肢體、配合默契,一同完成聖工。其中沒有誰比誰更重要,就像彈鋼琴一樣,十個指頭雖不一般長,但缺一不可,各司其職,彼此合作,才能奏出和諧優美的旋律曲調來。團契之間也切忌各行其是,老死不相往來,給魔鬼留下可乘之縫隙。 團長們尤要以神的話為準則,以主的愛為紐帶,聯繫各個團組;關心諸位契友,隨時把握契機,讓更多的人得著上帝與人立的約,成為神的兒女和忠心的管家僕人。神奇妙地將恩賜不同的人組合起來,搭配服事,使我們學習謙卑、順服,成全祂在每一個成員身上的旨意,並吸引更多的慕道友得此福音。 團契,就是要緊緊「抱團」,眾人拾柴火焰高,「三股合成的繩子,不容易折斷」(傳4:12),正所謂「團結就是力量」。由於團契的氣氛輕便,較利於大家敞開心扉交流、懇談、發問,彌補了主日崇拜的嚴肅。故許多細緻的思想工作可以在其中進行,與大堂的敬拜相輔相成,交相輝映。 愛心的免費晚餐 說起俺查經班的團契,每週六的晚上,在多倫多市中心一間教會的地下室裡聚會。十幾年來,一年四季風雨無阻。在俺團契的活動內容中,最令人難忘的一個特色,就是始終不渝地預備免費的晚餐,叫與會者們體驗基督的慈心。所預備的愛筵,乃是為眾人週末來團聚的方便。這麼多年來,這頓便餐的最常見菜肴,就是那道喚作「殺豬菜」的。 「殺豬菜」,名字乍聽起來怪嚇人的,其實它是源自於大陸東北農村的一樣普普通通的菜。以前一般只在過年的時候,村民們才殺豬宰牲,將肥瘦五花肉、還有豬下水等一塊燉了,再放入各樣的蔬菜、豆腐、粉條等,「一鍋端」,全家老小大快朵頤,故而得此「雅號」。本來是鄉下人的家常便菜,不見經傳的。近年來由於生活富裕了,城裡人吃膩了珍饈美食、生猛海鮮,返樸歸真地轉口農家小吃和鄉土風味,這莊戶菜便浮上了臺面,逐漸地在城鎮酒樓館子流行起來。更隨著那部長篇電視連續劇《東北一家人》的熱播,名噪全國,大有代表東三省「省菜」之勢。 現在俺的第二家園多倫多地區,稱得上是移民薈萃的「聯合國」,隨之而來的世界各地美味佳肴在此匯合、爭香鬥艷。中國菜更不例外,兩岸三地、八大菜系,樣樣俱全,算得上海外唐人的首「膳」之都。但萬沒想到,「殺豬菜」這算不上講究的農家菜,在這兒匯聚五湖四海華人的教堂裡面,於聚餐時卻獨領風騷,佔有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。雖說此菜擺上桌面歷時已逾十年,仍舊「方興未艾」,魅力不減當年。 然而,餐敘之意不在饌。平淡無奇的老家土餐,叫遊子們產生了一種鄉情的共鳴,拋開了一週的勞苦愁煩、來到教會,圍坐著謝飯用膳,談天說主,每讓人感到似乎囘回到了故鄉。置身於大家庭的團圓宴會中,彌補了「獨在異鄉為異客,遍插茱萸少一人」的缺憾,恰像讚美詩歌中所唱到的那樣「我們成為一家人,因著耶穌……」。 所以,這種誠摯喧嚷的熱烈氣氛,使得進肚的是啥已經不打緊了,要的是這個樂呵融融、喜氣洋洋的鬧乎勁兒。它就像是選手上場之前的「熱身」,無形當中熔化了冰冷的心靈,消退了人與人、人與神之間的隔膜,讓心扉更容易敞開,跟主傾吐,跟人訴說,在靈魂的深處溝通交融。 脫離物質的意義 團契歷史再悠久,也得一如既往,過好每一次的團契生活。就像太陽,每天昇起的都是新的。每回的團聚,不可流於形式、有名無實,或僅僅是常設,忘卻了迫在眉睫的大使命,不思拓展、安於現狀,卻把起初的愛心離棄了。「所以應當回想你是從哪裡墜落的,並要悔改,行起初所行的事。」(啟2:4) 倘若有一天,我們來到團契和教會,感覺像是上班,或參加社交聯誼活動時,這可能表示我們已經開始麻木不仁,變成不冷不熱的老底嘉式的基督徒了。耶穌說過,口裡喊著「主啊!主啊!」的人,不都能進天國,寓意也就在此。 蠻有意思的是,自從信從了主以後,我的物質生活竟逐漸地擺脫Fellowship「基金」的意義。神後來賜給了我別的工作,以養家糊口。但是我從此卻離不開Fellowship──「團契」的意義了,因為它已經成為我精神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。真正應了《聖經》所說的:「人活著,不是單靠食物,乃是靠神口裡所出的一切話」(太4:4)。

年輕的朋友來相會

千秋大業,轉眼消逝;萬世喜樂,耶穌頒獎。 我是1977年大陸恢復高考後第一批進入大學的生員,校園裡當時流行著一首激昂的歌曲──《年輕的朋友來相會》,內中的幾句唱詞:「再過二十年,我們來相會,舉杯論英雄,光榮屬於誰」尤其激起熱血青年無限美好的憧憬,豪情萬丈。那歡快進行曲的旋律,至今仍在我耳畔清晰地迴盪著。 的確,鬧哄哄的「文革」折騰了十年,使國家建設不進反退,百廢待興;取消考學制而人才斷層、青黃不接。當「重振朝綱」之後,經過了華夏史上最慘烈考試競爭而勝出者,被社會公認為天之驕子,個個自命不凡,無不「使命責任感」沉重在肩,「把耽誤的時間奪回來」,懸樑刺股,發奮苦讀,以圖大展一番宏圖,實現個人理想、報效祖國。 揚眉吐氣的機會 本人因為來自知識分子的家庭,出身不好,因而長年鬱鬱不得志,被極左的社會意識所唾棄。現在終於有了施展的機會,自不等閒,較之其他學子來倍加努力。果然有些收穫:在校期間即因德、智、體各方面突出表現而博得「全國三好學生」殊榮。畢業後的成績不菲而獲得「省八十年代優秀畢業生」稱號,矯枉過正地覺得為受壓久矣的父母和自己揚了眉。 工作在大學醫院裡,我繼續發憤拼搏,醫療、教學、科研三項全能,事業急起直追師輩。於公,是把與西方發達國家拉大的差距縮回來;於私,是成名成家,成為像家父一樣的學術權威,在杏林獨樹一幟,譽滿天下。不久我便被破格晉升為教授,又被評為最年輕的「省專業技術拔尖人才」之一,入錄了《當代中國科學家與發明家大辭典》,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,在衆人的「年輕有為」嘖嘖聲中,陶醉在功名小有的自喜中。 九三年初,我又順著出國大潮,湧出了國門,應邀先後到德、英、美、加「工業七國」中的四強遊學、科研,博採他山之石以攻玉,從零開始在海外創業。發表了更多的醫學論文,贏取了「紐約科學院會員」,載入了英國劍橋《國際傳記辭典》等,這回可是世界性的頭銜「真傢伙」,成就感更是大了,不僅為自個和家族吐了氣,還覺得為國人的臉上都添了點彩。 填補不了的空白 然而,如同古人所云「絢爛至極,趨於平淡」。在我躊躇滿志,擁有了這些夢寐以求的學術成績和聲望之後,心底反倒生出一絲隱隱的失落來──原來也不過如此,竟備感疲憊、茫然。轉目再瞧瞧一些精英們壯志未酬,韶華早逝;或者大師們退休以後的無聊惆悵,冷不丁地意識到:船過水無痕,這些在位時的長串耀眼的名譽、題錄,也都挺虛空的,它們似乎填補不了内心深處的空白。難怪有人慨嘆:人生最大的遺憾是理想未能實現,然而另一缺憾卻又是夢想成了真,內中意味實在深遠。人生的目的難道就只是在於成名與成功嗎? 這時又接到大學同學的來信,邀請我回去參加廿年同學會,我驀地猛醒,一晃已經廿年過去了!當初高吭「再過廿年」之際,覺得那將是多麼遙遠的事呵!時光真是如白駒過隙,快得可怕。不無遺憾的是我正值移民、登陸加拿大,難以成行返國親蒞,老同窗們不覺惋惜,畢竟當初我是主要班幹部,也是後來系裡不多的留洋派,屬於同學們當中罕見的一個了。 不過在我定居安頓在多倫多停當以後,尋思起這事來,倒也不為缺席了聚會而恁地抱憾。儘管能夠想像得出大家相見甚歡,舉杯論英雄,個個春風得意,彈冠相慶的熱鬧情形。其實也甭用有多大的出息,我一棵小草未回去錦上添花無所謂,奇怪的是不知咋整的,我竟聯想到未來幾屆的廿年同學會。 下一個「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」時,我等眾人就皆是近黃昏的叟嫗一族,不再滿面風光,神氣十足了,而且極可能皆在為後人騰地的新政策下提前退了休,邊緣化,縱然夕陽無限好,也惟餘憶當年勇的份。接下去的再一個廿年聚時,只恐怕「學友半為鬼」嘍!當初再大的學術成就和耀眼花環,都成了過眼煙雲,如老掉牙一樣,失去了光澤、紛紛下了崗。老來相見,大概只剩感懷「人度盡的年歲,好像一聲嘆息」;又都疾患纏身,同病相憐,惺惺相惜,並為不斷逝去的同窗傷心,徒生兔死狐悲之情,不啻追思會,有啥意思呢? 之後,便不復有另一輪的再相會啦!如果有的話,也將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裡。人「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,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,但其中所矜誇的,不過是勞苦愁煩,轉眼成空,我們便如飛而去」(詩90:10)。故每念及此,輒教我不寒而慄,搖首悵然。我這才有所徹悟,人世間的所謂成果、成就,頂多在兩個創造力最強的二十年間或可取得,而它們究竟有多大的意義呢?是今朝的曇花一現,還是青史的永垂不朽,就端看它有無永恒的價值了,可是什麼才是永恒的價值呢? 另一種成功的定義 及至後來我在教會得救重生,心竅豁開,方找到了問題的答案:那就是屬於天國的基業,屬靈的事工,正所謂積財寶在天。這種的成功與成就,毋庸擔心會生銹、變色,被蟲噬、賊偷,它是記在生命冊上,光鮮、保值,永不消逝的。我遂明白了為什麼歷史上發明了萬有引力的牛頓,後半生致力於宗教研究,寫出的神論文章竟佔了其著作總量的五分之四;為什麼周遭有諸多的這「師」那「總」的成功人士,於職場事業的頂峰上急流勇退,轉唸神學,毅然投身到屬靈聖工。 我的世界觀由此完全改變了,心靈之舟的船頭調轉了航向,由耶穌掌舵,徑直駛向屬神國度的彼岸。我不再醉心於世俗成就的追逐,畢竟業已嘗過了它的滋味,即時是不乏激動新鮮、興奮不已,過了之後特別是日久了,品起來卻如昨日黃花,味同嚼蠟。我反在業餘時間,潛心研讀《聖經》,帶領查經班等,事奉主,並且將心得體會、所經歷的見聞,以筆名寫成見證,投稿報刊發表。例如每週為《世界日報》加東版的宣教園地寫專欄,持續十數載;在歐美的多種福音刊物及報章上撰文傳福音,合計已逾幾百萬字。《海外華人福音網》還專門給我設立了文集。若是在以前,我又得為這榮譽加身、名利雙收而沾沾自欣了,可是現在卻平靜得很,連稿費都不要。因為明白這都是神在使用我,榮耀歸於祂,我只為一己的名字被記錄在天而歡喜。 重要的開端與基礎 認識神是成功的開端,服事主是成就的基礎。可憐我轉悠了近四十年,嘗盡世態炎涼與各種成就感,才覓得了真理。好羡慕那些早信主、蒙神恩的人,好似耶穌所說的那種境界:「你因看見了我才信,那沒有看見就信的人有福了」(約20:29)。但是,亡羊補牢,猶未遲也。而今邁步從頭來的我,欲使那些尚在徘徊尋找的年輕人,別再原地轉悠,像是一個貪玩的孩童,只顧低頭在沙灘上拾貝,全然忘記了身邊浩瀚的大海,徒勞蹉跎無功。要讓他們能早得救恩的福份,早在天國的鴻業中獻身投資。 我記得兩年前看中國中央電臺辦的「歌聲飄過三十年」節目,《年輕的朋友來相會》一歌已被選為百首名歌中的經典之一。我們這些哼著它成長的同齡人,都已自然衰老了,雖然心卻依舊不老。但是在成為了上帝的兒女後,無須再為二十年後,從「如日中天」到「日薄西山」而擔心了。在神的國度裡,信靠基督的人永遠年輕!不論多少載後,主再來之際,「年輕的朋友來相會」,歡呼雀躍在新天新地裡,舉杯共嚐「新郎」耶穌為「新婦」教會所預備的天國婚筵的美酒,並由天父獎賞、頒發真英雄的榮耀冠冕。這纔是人生的千秋大業、萬世英名呢!

人間處處有「天使」

德、英、美、加;上帝、天使、教會、聖誕。 九三年初,我第一次出洋「闖關東」,自費赴德。俗話說「在家千方便,出門一時難」,遑論出國門的遠行了。一想到下機伊始撲面而來的行、住實際難題,頭就大。 赴日耳曼 平生頭遭坐飛機,我卻顧不得啥新鮮感,心被命運未卜的惶恐籠罩著,越往科隆市降落,心也跟著往下沉,舷窗外童話般的市容更教我覺得到了外星球,越發為即將踏出的第一步忐忑極了。當我漫無目標、東張西望著出了關時,突然發現迎迓的人群中有塊上書“Dr. Cao”的紙牌,一位金髮碧眼的書生擎著它正在搜尋。我衝上去握手,自我介紹,彷彿溺水中抓住了救生圈,意外的驚喜難以名狀。 接著,車拉我徑直到了大學醫院,老闆漢斯醫師熱情接見,親自車我去代租好的鎮屋。撂下行李,再載去餐館,請吃晚飯,最後送囘寓所。暈頭脹腦的我就這麼開啓了海外生涯的「首日封」,初初鬆懈了良久緊繃的神經。 我從未問過老闆是否「信教」(西人有幾樣事忌諱莫深:像年齡、工資、宗教信仰等),幾次去他府上做客,見牆上掛著的十字架,猜想他應該是的。俺倆素昧平生,僅是通過我發表的英文論著鴻雁來往,最終竟成就了這博士後之行,大概是上帝藉著他帶領我出國吧! 去英格蘭 九五年春,我第二次「下西洋」,到英格蘭威爾士大學附院臨床研究。因爲此時拖家帶口了,行李吃重,飛機限量,便乘火車搭輪,渡過英吉利海峽。不似頭回形單影隻,此番有老婆孩子,也是另類負擔、緊張。英國老闆利姆大夫早來過電話,給我賃下了房子,並親去卡迪夫車站「接駕」,故在動身之前我已服了定心丸。 果然相見後,他立馬開往我們的住所,稍事安置,又招待進餐。完後特轉去商店陪我們採購食物蔬果,再送還家中。想得周到,安排的也緊湊,讓剛踏上陰霾霧障的島國、又舉目無親頗感淒楚的俺們,稍弛張了些皺縮的心。就這樣,陸海兼程、疲於趕路的我們仨,渾渾噩噩地又在英倫安下家。 我在老闆的提示下,來到唐人街的華人教堂。在那兒,結識了多倫多來的臺灣學生王彼得,他為俺翻譯主日粵語講道。若干年後我闔家移民加拿大,還是他的親人去接的車,始料不及! 漢斯教授與利姆醫生沒在一味款待之際,向我這「外邦人」口頭傳道。後來我才品出味來,他們的身教感化了我,榜樣的力量「巨無霸」。 來美利堅 再一程拔寨挪窩,是飛往美利堅,去新澤西醫科大學工作。大洋彼岸仍是「無枝可依」,不過此時的我已懂得倚靠神。我的老闆儸納德教授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,初冬夤夜在紐瓦克機場接了俺一家,直奔預訂的旅館下榻,他支付一周的住宿費,期間讓我選租房子,並請他的博士生來幫忙。 翌晨撥通了英國牧師臨行前給的新州一個教會電話,後被告知有個更近的哈德遜教會,聯繫上了何若蘭姊妹,她爽快地伸出援手。見面時,我發現她竟拖著三個不大的兒女,大腹便便懷著第四個!走路都有些氣喘吁吁。就這樣她駕車帶我們看了幾處,毫無怠意,一臉燦爛的真誠。我永遠忘不了她的古道衷腸。 不比歐洲出租物業多配置家具,所以俺的新居家徒四壁,在地板上鋪床單,蓋毯子,我仨度過了最初的幾天。很快,教會會友們就送來了各種舊家具、日常用品,室内漸添了生氣,像個家樣了。教會中素不相識的人,不是朋友,勝似朋友。我倆在首次主日自我介紹時,激動的熱淚盈眶,語塞哽咽。 到加拿大 出國的末了一站,是奔向加拿大。這囘卻不再是「剛考上大學的農村青年」,而是擁有「技術移民」紙。「承受地土」、安居樂業,與「客旅暫棲身」、漂無定域,感受大不同。上帝賜我在多倫多病童醫院一份工,老闆道奇主任電郵說已訂妥院旁的酒店,我半個月内無須上班,客棧費用由他掏,先找房安頓。真是「每一步越走越光明,像攀登黃金階梯」。 當俺攜著「破家值萬貫」的大包小件,從紐瓦克坐火車抵達目的地時,彼得的母親和舅舅在暮色中如約迎候,俺心裡又有底了。麵包車送至旅館,物質、精神上的新預備俱齊。近午夜了,我佇立在窗前,望著市中心輝煌通明的燈火和熙來攘往的行人,心中溢滿了「船靠碼頭」的如歸安全感,海外漂盪經年,終得安歇停泊,不再輾轉遊徙了。 次日,我又跟新州教會介紹的牧者通電話,同工杜承凱伉儷立刻驅車趕來,協助租屋,申理各種證件,請吃飯。繁瑣的手續弄得暈頭脹腦,一直到我們搞妥、搬入了帶家具的公寓,他們才「全身而退」。在神的大家庭裡,知遇恩感與友誼始終不減。 在地若天 行定思行,縱覽我走馬燈似的出洋,簽證順利,落地均有人襄助。這就是上帝給俺鋪設的人生軌道。芸芸衆生中俺算何許人也,竟可周遊列國並處處受這般禮遇?是神要揀選我了,藉著不同國度、身份的扶持,保守旅途安行,纔有這些個恩待。茫茫人海中萍水相逢的這些「貴人」,便是神差遣的護佑天使化身。 言及天使,未信主之時,對其形象亦不陌生:背生羽翼的白裳小童或少女。沒人見過,神話傳說、藝術想像唄!俺不信有這等事。倒是自個行醫有成,常被冠以「優秀白衣天使」之類的光環,卻沒自覺「三頭六臂」、與衆不同,不過兢兢業業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罷了。歸主以後,我明白「天使」確有聖經依據,遂不再懷疑。曾居紐約暢銷書排行榜之首的《天使處處行》(WHERE ANGELS WALK)一書中所收錄的51例現代神蹟,令我信服有加,但也不忘耶穌的話,「你因看見了我才信,那沒有看見就信的有福了」(約20:9)。 假如說繪畫中的白衣天使是揣摩的抽象,那麼現實中的基督徒不啻是其「肉質凡胎」的映像,均在屬靈的爭戰中服役。天使是隱形的靈體,在世間沒有人能認出他們,而主的門徒卻是顯形的真身,能叫人因著彼此相愛一目了然,隨時隨地見證神。既然我們是天庭發表的「紅塵天使」,就得名副其實,行事爲人與基督的福音相稱 (腓1:27 )。信徒的「凡人善舉」,誠實無偽,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,稱得上明光照耀、另類神蹟了。莫以為只有超自然的異能才算奇事。就埋頭默默地奉獻,某一天在被問起緣由的時候,再以溫柔敬畏的心回答,「於無聲處聽驚雷」,就像曾經接待過我的「老天使」那般。 俺也勉勖自己,既要於「經濟基礎」中「務實」,榮神益人,又要在「上層建築」裡「務虛」,引人歸主,後者更爲重要。基督在裡面活著(加2:20),不同凡響。縱使靠聖靈之力做了點聖工,也不過是在地若天、盡心盡力與主同行而已,歡喜的是名字被記錄在天,盼望的是未來神的獎賞和冠冕。這或許就是天使們的實際身份與寫照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