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設性的化解衝突

如何有效的化解衝突,是人生必修之課。
一般初信者常存有一種天真的想像,把教會看成天堂──世界是一個你死我活的鬥獸場,教會是一個你讓我愛的桃花源;社會是一個你爭我奪的戰場,教會是一個捨己忘我的樂園。過不多久,這個夢想很快破碎,原來教會也有爭執,也有分裂,也有黨派,也有辯論。這個發現會令許多愛神的人心生冷淡,更令人嘆息的,是指責教會有問題的人,常是問題人物而不自知。

認知教會有這些問題存在,而仍然愛神愛教會的人,是個了不起的屬靈人。看見教會有衝突,有辦法拉近兩造,化解衝突,使人和睦(太5:9),這樣的人是更了不起的屬靈智慧人。衝突是必然存在的,因為人有個性的差異、背景的不同、文化的分歧、反應的快慢、看法的差異。在多元文化社會中,這種差異更加明顯。如何處理衝突,甚至衝突尚未成形就能化解,成為當代教會領袖必須學習的技能。君不見多少教會因路線(走哪一派路線)而分家?君不見有多少教會的牧者與長執之間常有緊張裂縫?君不見多少教會對簿公堂?

聖經裡的衝突事件
聖經裡忠實地記載了歷史上的衝突事件:
亞伯拉罕和羅得的僕人,爭奪有限的放牧草地而起衝突。(創13: 7-9)
雅各和拉結(夫妻)因為不能生育小孩的事而衝突。(創30:1-2)
保羅和巴拿巴為了第二次宣教是否應帶馬可而衝突,甚至分道揚鑣。(徒15:36-41)
主耶穌和法利賽人因為安息日是否可以治病而衝突。(可3:1-6)
彼得和法利賽基督徒,在福音是否可以傳給外邦人的神學問題上發生衝突。(徒11:1-3)
保羅和彼得為了「和外邦人一起吃飯」的事,意見不同。(加2:11-14)

建設性地化解衝突,有助於美化教會內與教界的人際關係,強化團隊配搭的精神,培養出集體解決問題的態度,甚至將對手轉化為盟友。初代教會被聖靈充滿,化危機為轉機,營造了合作的氣氛,也提升了生產力。

神學爭議的解決
從使徒行傳十五章,我們可以學習寶貴的功課。
初代教會被聖靈充滿,門徒四散到各處傳福音,有人只向散居的猶太人傳,也有人向外邦人傳耶穌的福音。這兩派人的神學觀點至終短兵相接,陳情到最高當局耶路撒冷母會的長執會,這衝突的焦點集中在這問題上:「外邦人是否要按摩西律法受割禮再信耶穌,才可以得救?」在神的帶領和很有智慧的辯解下,圓滿地解決了一場衝突。

這程序大致如下:
1. 神親自顯明異象給彼得,說神所潔淨的不再是俗物。(徒10:9-16)
2. 神引導彼得傳福音給外邦百夫長哥尼流,並以聖靈的澆灌顯示外邦人也受聖靈。(徒10:44-48)
3. 彼得在耶路撒冷教會大會中發言,說明神引導他傳福音給外邦人,並賜下聖靈澆灌這外在可見的憑據。彼得的結論是:我們的得救不靠儀式,只靠主耶穌的恩;要求外邦人受割禮是他們負不起的軛。

4. 保羅和巴拿巴也作證說,神透過他們兩位,在外邦人中施行了神蹟奇事。
5. 大會主席雅各作結論說,彼得的經歷和舊約先知的話語相合:「凡稱為我名下的外邦人都尋求主。」(徒15:17)
6. 大會達成決議:外邦人可以不受割禮,直接了當信耶穌成為基督徒。

這項神學爭議算是很圓滿地得到解決,其力量主要來自四方面:
1. 彼得在初代教會中,有相當地位,他蒙神顯示異象的經歷,自然具有份量。
2. 神用外顯的異象,來印證外邦人可領受聖靈,這歷史事實深具說服力。
3. 保羅也在外邦人中行了許多神蹟奇事。
4.舊約經文也與主旨符合。從權威、經歷、事實和經文四個角度著手,具有足夠力量解決難題。

化解婚姻中的衝突
婚姻中的衝突較少是純粹理性上的問題,任一方的情感需要(被愛、自尊、安全感、有價值、成就等)若沒有得到滿足,都可能找一個著力點,宣洩到生活面上。而當事人往往不自知,或是摸不著頭腦。因此,平常多互相表達疼愛、尊重,賦予對方安全感、價值,就可以減少大部分不必要的摩擦。當然,智者總是善用信仰主耶穌的力量,撫平自己的情緒,儘量做到減少要求對方(指責對方),婚姻生活上就有機會得以美化。

處理衝突是婚姻生活中,雙方都需要學習的功課。如果兩造的溝通常常起衝突,雙方會逐漸畏懼溝通。築牆久了,問題累進增大,情緒悶積久了,一旦爆發,殺傷力特強。在冷戰熱戰中,很困難控制言語分寸。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詞鋒,若能盡量保持冷靜,濾淨對方情緒化的言語(我們常傾向於把發怒者的情緒、言語、信息,一概拒絕);尋找他(她)信息的重點,溫柔地處理他(她)的需要,就有機會化解衝突。主要的技巧在於從對方的情緒化表達,找到他(她)所關切的核心,這種技巧需要經過多次的內心彩排(mental rehearsal)及臨場練習,就能逐漸老練。

處理衝突的五個模式
如果發生於教會或信徒家裡的衝突,並不涉及真理,作某種程度的讓步,使兩造之間的歧見能拉近,可能是解決衝突的最佳模式。

處理衝突的兩個主要考量是目標與關係,在目標與關係的折衝上,有五個可能的模式:
1. 輸贏:在我贏你輸的模式中,達成了目標,卻損害了關係。
2. 投降:在我輸你贏的模式,保全了關係,卻放棄了目標。
3. 放棄:在我輸你也輸的模式中,放棄目標,也損害了關係。
4. 讓步:在兩造妥協的模式中,保全了部分目標,也保全了部分的關係。
5. 解決:在你贏我贏的模式中,成全了目標,也強化了關係。

雙贏的模式固然是最佳答案,同時在目標和關係上取得高分。可惜,共識不容易獲得,而且為顧慮各方面的意見,常常耗時過久。有時雙贏的模式甚難達到,當事人只能斟酌目標與關係的輕重,作個恰當的抉擇。

處理衝突的關鍵固然是溝通,只要能有敞開的溝通,許多差距會因瞭解而縮小。但敞開的溝通也不容易達至,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甚難建立,任何一方都可能認定另一方是自私的,只為自己設想。這種印象一旦建立,對立的情勢形成,化解衝突就難上加難。兩造之間要突破僵局,一方面需要捨己謙卑的心腸,另一方面需要上帝非凡的恩惠。

夫婦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,生活上息息相關,休戚與共,發生衝突的機會很大。生活習慣、飲食衛生、價值觀、敏感度、與婆家娘家關係、財務處理、工作、居家休閒、性愛需求等領域,都可能發生摩擦。雙方都需要實踐高度愛心,替對方設想,並且在不關緊要的地方放鬆一些,可以減少發生衝突的機會。而事先減少衝突的發生,當然比事後處理衝突更高明。

不管是服事或是婚姻,遇見矛盾、摩擦、衝突是必然的,因為教會生活或是婚姻生活,都是「整盤交易」(whole package deal)。你享受婚姻的親密,也面對婚姻的摩擦;你既享受教會中的肢體相愛,也得接受教會裡的肢體相磨;你因夫妻個性的差異而得到互補,也因夫妻個性的差異而引發衝突;你得著肢體配搭合作的好處,你也連帶品嚐肢體配搭的困難。作好這種整盤交易的心理準備,你有較佳機會得勝,畢竟差異是互補的根基,也是摩擦的溫床。

配搭是合作的機會,也是衝突的來源。我們既享受了其中的好處,就耐心一點,學習化解衝突的技巧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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